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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什么外婆最爱你?及婆媳关系的演化心理学解释

格列柯南

朋友刚生了孩子,你去看望他们。当你第一眼看到孩子之后,你会说这孩子是像父亲还是像母亲多一些?

你可能觉得这取决于你对比了孩子与父母之后,就能有一个准确的答案。然而,真正的答案与孩子到底与父母之中的谁形似度高没有关系,而是取决于你是孩子父母中哪个是好朋友,或者是亲戚。

父子关系的忧虑

刚出生的孩子,说实在的,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长得像谁。只是,大多数孩子的母亲都会说孩子更像父亲多一些。有研究显示,母亲说孩子与父亲相似的次数四倍于说孩子像自己的次数。而且,母系亲属一方评价孩子像父亲的次数也多于说像母亲的次数。

研究还得到了不同文化环境的支持,从墨西哥到加拿大,从一些采集部落到上班族都大抵如此。那么,婴幼儿长得真的像父亲多一些吗?

事实并非如此,客观的说,孩子与父亲的相似性并没有比母亲高。但为何母亲以及母亲的亲戚坚称孩子会更像父亲呢?

答案也很简单,那就是为了打消孩子父亲的疑虑。母亲一方可以100%确认孩子是自己的,而父亲一方则并不那么确定了。

这个问题,其实是所有体内受孕动物中,雄性的通病:对于父子关系不确定。

对于有些体外受孕的动物来说,雌性把卵排放出来,雄性可以观察卵子是否受孕,可以目睹自己精子包裹住卵子,因此,这些雄性是可以确定自己的父亲身份的。

而对于体内受孕的动物,特别是人类这种动物,女性还隐藏了排卵期,男性就更加难以确认自己是否是孩子的亲生父亲。

由于男女良性在对于后代付出的比例上不对等,也就是亲代投资中,女性远远高于男性,如果男性无法确认孩子是自己的话,那么自己对孩子的付出就可能“为他人做嫁衣”,不仅浪费了自己的资源,还把这种资源“错误”地投资到了竞争对手的后代上。

在“亲子鉴定”这种现代技术没有发明之前,男性要确认孩子是否亲出,有两种方式,要么确保在伴侣受孕期间没有与别的男人接触过,要么就通过孩子与自己是否相似来判断。

对于第一种鉴定方式来说,女性已经进化出了一种能力,那就是隐藏排卵期。这在动物界是非常罕见的,雌性通常会“广告”自己的排卵期,以吸引雄性前来交配。例如,雌猩猩的下体会变得通红。

男人还能有什么招?他可以建立一种制度:婚姻,来保证自己与伴侣性接触的唯一性。而择偶的标准可以根据文化来定,女性在未出嫁前可以交由父亲严格监视,男性对处女的偏好,结婚后交由自己家人看惯,以及在家庭中禁止女性外出,对女性通奸行为予以严处等等……

即便是这样,男性依然不能确认伴侣的孩子是否亲出,特别是在性解放、女性经济自由的时代里。

第二种鉴定方式上,男性需要通过旁人的确认来肯定孩子的亲出。作为孩子的母亲,就不断地影响父亲的判断,她可以表明自己的忠贞不渝,并不断是强调孩子与父亲的相似性。

而对于母系亲属一方,与孩子母亲一样可以确定孩子是自己的亲属所生,也会加入到了孩子母亲的队伍中。虽然无论对于孩子母亲还是母系亲属,这种确认是无意识的行为,却是一种确保孩子父亲会持续为孩子进行付出的必要手段。

爷爷奶奶与外公外婆谁更亲

正是父母对子女的亲代投资不一样,父亲无法确认孩子是否亲出,也导致了在隔代的关系中,会出现远近亲疏不同。

在爷爷奶奶的父系亲属一边,与外公外婆这些母系亲属一边,对于孙女辈有不同的关爱,换成术语来说就是亲代投资差异。

我们从上面父子关系继续推论,外婆可以100%肯定自己的女儿所生的外孙是亲生的,那么外婆肯定更疼外孙。而爷爷本身不确定自己的儿子是否亲生,因此对于儿子的儿子,就更加不能确信,那么爷爷更不疼孙子女。那么,位于中间的应该就是奶奶和外公了。

以上只是推理,那么是否得到经验数据的支持呢?

有美国学者对120名大学生进行了问卷调查,从四个方面考察祖父母对自己“投资”上的差异:

格列柯南

祖父母辈对孙子投资的不同

从以上数据上可以看出,无疑在隔代投资上,从最少到最多分别是:爷爷>奶奶>外公>外婆。这项研究证实了这个假说。这项研究结果也受到了来自德国一项对1857名志愿者的调查,随后还有希腊、法国等国家的研究报告同样支持相同的结论。

姑姨叔舅有别吗?

既然祖父母在对孙辈的“投资”上存在不同,那么父母两边不同的亲戚姑姨叔舅等是否也有所不同。

按照上述逻辑,可以得出的推论是姨妈>姑妈,舅舅>叔伯。而实际的经验数据也支持这种推论,特别是性别为女性的亲戚要比性别是男性的亲戚投资更多,也就是说姑姨>叔舅。

还有一点特别重要,那就是女性对于亲属关系比较重视,而男性通常认为亲戚的重要程度较低。

婆媳关系的千古难题

基于父子关系的疑虑和母子关系的确定,可以合理的推论出,婆媳关系的矛盾成为一种演化现象。

婆婆可以确定儿子的亲生,但无法确定儿媳妇的子女是否真的是与其儿子所生,这就造就了冲突。

但公公却没有演化出对儿媳妇的敌意,因为公公把儿媳妇视为可以取代自己配偶、潜在的长期或短期性选择对象。多个文化里都有公公与儿媳妇之间风流韵事的故事,年长男性和年轻男性争夺年轻女性的冲突也都支持这一点。

因此,儿媳妇不仅仅可能让婆婆的儿子带了绿帽子,也可能让自己带了绿帽子。婆媳关系发展冲突,就变成了年长女性与年轻女性在后代投资、配偶竞争中的双重对手。

与之相对,丈夫娘大多还是对女婿比较好。一来有个男性可以照顾带有自己基因的女儿,二来女儿的孩子也带走自己1/4的基因传递。所以,对女婿好的丈母娘倒是比对儿媳好的婆婆要多得多。

在古代女性嫁入男性家庭,备受婆婆虐待正是基于以上两点缘由。当代核心男女组建核心家庭后,有了小孩记得也把孩子的外婆接过来带孩子,否则婆媳关系的问题依旧会纠缠你,即便是公公缺失的情况下,奶奶在心里上也不确定孙子的所属。

总结

下次见了朋友或亲戚的孩子,记得强调孩子更像父亲。别因为口误,毁了别人家庭。


以上图片和数据来自戴维•巴斯所著《进化心理学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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