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6年HBO发行的《西部世界》,让我们在追《权力的游戏》空档期里,看到了另一个神作的诞生。考究与制作精美的场景设定,大尺度的画面以及大小牌演员的精湛演技,还有脑洞大开的剧情,使得《西部世界》刚播出第一季就收获了豆瓣8.8分,IMDB上9.0分的评价。
最值得讨论的还是剧作所设定的未来背景:在一个高科技成人主题乐园里,所有仿真人都被设定了特有的角色和功能,用以满足游客的各种欲望。而故事隐含的另一条线就是仿真人出现自我觉醒,渐渐开始抵抗自己的设定。
提起设定,我们不得不说的就是作为反乌托邦的先驱赫胥黎所写的《美丽新世界》,在赫胥黎的新世界里,全世界所有人都在出生前被设定,被分为从阿尔法、贝塔和伽马等几个等级,每个等级的人从事不同的职业,有着不同的睡眠洗脑程序。在这个建立在大规模生产和巴甫洛夫条件反射原则上运行的社会里,思考和孤独等是一件可怕的事情,情绪变化都可以用嗦麻来解决,没有家庭,父母都是下流的词汇,人人可以约别人,交往时间超过3个月都是不可思议的事情。
虽然有一些人也出现了“觉醒”,但这些人会被流放至海岛上,使他们远离“正常社会”,也使他们不能干扰“正常人”的生活。赫胥黎书中所描写的这些未来乌托邦,深深地影响了好莱坞关于未来的电影电视题材。
除了上面所说的《西部世界》,韦罗妮卡·罗思的《分歧者》也明显受到了赫胥黎的影响,而根据小说改编前几年上映的《分歧者》系列电影(电影实在太烂了!)也完全就是青少年版本的《美丽新世界》。
另一系列的电视剧,英国神剧《黑镜》系列中的多集,也都或多或少与《美丽新世界》有联系。
第一季第一集里首相操猪的故事,完全是对于社交媒体与政治的嘲讽,如果把故事背景改编成美国,那么故事里的首相就是爱发推特的特朗普了。
有意思的是,《黑镜》官推账户发文说,“这不是剧情,这不是营销,这就是现实。”
而《黑镜》第一季第二集中,踩着自行车赚积分的黑人小哥,听到妹子动人的歌曲,于是花积分送她去参加娱乐节目,最后变成AV女优的故事,简直就是《美丽新世界》的一个抄写。
《娱乐至死》里作者就说过,我们都活在赫胥黎的“美丽新世界”里,所有东西都可以被消费。而赫胥黎著作中,野蛮人最后受不了“美丽新世界”的各种文明,去过隐修地生活。然而却被摄影师偷拍成电影轰动一时,从而成了文明人众所追逐的明星。这不就是那位黑人小哥嘛,自己登上了娱乐节目之后,愤怒夸张的表演最后成为了最火爆的娱乐明星。
在一个所有价值、观念与信仰都可以消费的社会里,正如法兰克福学派所批判的那样,大众从物质到精神,一切的一切,都取决于这种“消遣工业”、“娱乐工业”的引领,最终成为它所期望的那种类型,而付出的代价就是个性的丧失。
而法兰克福学派的领袖人物之一阿多诺就是研究赫胥黎的。由此,我们从大众文化的电影电视,到大众文化的批判理论(实际上也沦为被消费的一种文化),都看到赫胥黎这个摆脱不掉的人。
谈到未来,不管是小说还是电影,我们已经摆脱了19世纪那种积极的幻想,经过两次世界大战与核武器战争的阴影,人们越来越对于未来不再抱有美好的憧憬,而是深思、担忧与疑虑,这也是反乌托邦文学和影视近年来越来越受人青眯的原因。
《攻壳机动队》对于人与机器界限消失的反思,《V字仇杀队》和《1984》对于极权主义的担忧,以及像《我,机器人》和《瓦利》等对于科技、生态等问题的关注,还有像即将上映的《银翼杀手2049》。
我们希望看到的是,这些反乌托邦作品,通过对于未来的反思用以提醒现在的我们:
那可怕的未来离我们并不遥远,现在纠正还来得及。
如果看不懂反乌托邦,那么请从赫胥黎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