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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性恋是演化出了错吗?

格列柯南

《阿波罗与雅辛托斯》,Alexander Kiselev油画,1884年

对于纷繁多样的生物界,有过各种神创论回答,而达尔文提出来的演化论,则是一个最为简洁、也是经得起科学验证的答案。以至于T.H.赫胥黎这只达尔文的斗牛犬,在读了《物种起源》之后不得不感叹说,“我怎么没想到,真是太笨了!”

万物演化的目的只有两个:生存和繁衍,而对于基因来说,我们每个人不过是基因得以复制自身的载体,“鸡不过是蛋用来制造另一个蛋的方法”。但是,令演化生物学家百思不解的问题之一,就是同性恋问题。

同性恋无法让基因繁殖,用基思·斯坦诺维奇的观点来看,就是最有力的反抗“自私的基因”的工具,其他重要的工具之一是避孕套的发明,我们用这种方法追求愉悦的同时,却不必付出繁殖的代价。

既然同性恋是发起了一场“机器人叛乱”,那么无法繁殖后代,注定要在人类基因库中被清除掉,那么为何同性恋基因能够长盛不衰地延续至今?

不同于环境论者认为的,同性恋在童年时期的遭遇或是别的其他因素导致,行为遗传学指出,同性恋存在一定的遗传。也即是说,有一种性偏好基因位于X染色体的Xq28区域上。然而,很多学者仍然认为,如果同性恋存在基因遗传因素,那么早就应该被进化所淘汰了,所以并不支持同性恋来自基因的观点。

格列柯南

来自R·普洛明《行为遗传学》

虽然在进化理论看似解释不清同性恋,那是因为我们忽略了一项关键的因素,那就是同性恋基因并非一开始就是让个体成为同性恋的,而是伪装成同性恋的异性恋。在生物学中叫做“拟雌”现象,也就是说假扮成雌性的雄性。

最知名的例子是一种叫做蓝鳃太阳鱼(bluegill sunfish)的生物。根据亲代投资理论,在抚养后代中投资较大的一方具有选择权、而投资较小的则要相互竞争。通常来说,雌性投资大所以雌性具有选择权,而雄性之间要相互竞争赢取雌性的喜爱。

格列柯南

蓝鳃太阳鱼

因此,雄性之间的竞争也就导致了雄性体型上都会大于雌性,在动物界非常常见。而蓝鳃太阳鱼这个特别的物种中,有一种雄鱼就进化出了能够完美模仿雌鱼形态和行为的本领,也就说这种雄鱼看起来比较“娘娘腔”,体型只有正常雄鱼的六分之一,但这些雄鱼并不是要搞同性恋,而是去找那些有着地盘的雄鱼,这些雄鱼也傻傻分不清,以为是正常的雌鱼,于是就前去献殷勤。

就在楞头的雄鱼还在围着这只假姑娘打转的时候,“她”就趁机在那些已经在雄鱼领地上产卵的真正雌鱼的卵子上受精,呵呵,可想而知,这个爷们雄鱼就这样被这只假装成雌鱼的小个子雄鱼给骗了,还帮他以后抚养后代。

那些不相信同性恋能够进化的学者们,应该好好研究一下蓝鳃太阳鱼和其他“拟雌”的物种,比如还有寄生在散栖蜂身上的小型斑蝥,也会模仿雌性散栖蜂吸引雄蜂过来交配,但只是为了把自己扩散出去,而不是真要充当雄蜂的基友。

无疑,在“拟雌”的过程中,那些看似雌性的雄性,其实是一种繁衍策略,同性恋的基因应该也可以在这样的物种中找到类似于人类Xq28一样的片段。

记得小时候有个男同学,喜欢与女孩子在一起玩,也喜欢女孩子喜欢的娱乐项目,什么织毛衣、跳皮筋,对于男孩子喜欢的玩泥巴、做手枪等一概不参与,那时候还没有同性恋的说法,只是大家说他更像个女儿罢了。

但后来知道,这个男孩是我们同龄人中最早搞大别人肚子的。正是采用了“拟雌”手段,让雄性更加低估其竞争力,但却比别的男孩更多接触到女性,进而像蓝鳃太阳鱼一样,取得了繁殖优势。我相信,那个男同学并没有意识地经过考量,大多时候只是基因让他采取的行动罢了。

放在现在,他或许更可能被认为是同性恋,而大胆地追求自己的男朋友去了,而在排斥同性恋的社会里,更有便利将自己的基因传递出去。

既然如此,为何“拟雌”并没有变成一种通病?为何有些同性恋完全对异性提不起性趣呢?这个可以用费希尔的失控理论来解释。

如果一个群体里尝试用“拟雌”的方式传递基因的越来越多,必然会导致这样的方式失效,真正的雄鱼会进化出一种反欺骗措施,而雌鱼也会越来越倾向于种类较少的强壮雄鱼,正如当初雌鱼在这些“拟雌”的雄性面前默不作声一样。因此,那些“拟雌”的太阳鱼只会占据一定的比例,达到演化均衡。

带有同性恋基因的人也是如此,只占群体一定比例。然而,在当今对于同性恋越来越接受的今天,更多带有同性恋基因的人能够安全的“出柜”,就让原本只是伪装的“拟雌”基因效果放大到不再对异性感兴趣的地步,出现了“失控”。

因此,以当下可以接纳同性恋的文化观念来看,貌似同性恋成了演化失常。


本文不带任何歧视同性恋或发对同性恋的看法,只是基于科学的讨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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