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代码的诗性,与赛博朋克时代的爱情

论说诗意,你觉得这句话:

碳以正八面体的晶体排列,稳定如我们的爱情。

还是这句话:

钻石恒久远,一颗永流传

更能表达你想象中的爱情?

格列柯南

代码诗

我们常常觉得,理工生不解风情。济慈就说,牛顿用三棱镜把彩虹还原成了光谱,破坏了彩虹的诗意。诗人对于科学的“敌意”,无非就是认为,“科学,是对诗意的焚琴煮鹤,科学干枯冰冷、惨淡阴郁、蛮横自大、不接地气,缺少浪漫青年所渴望的一切。”[1]

而道金斯反驳说,“科学之中,就有诗性”,此句话深得我意。为何写代码的不能有诗情?于是,在苦逼调试代码之余,赋诗一首,叫做《一个码农的自白》:

你,我
在逻辑运算的
非或与中
循环着……
无论执行多少遍
不管报错多少次

始终都不曾偏离
你的初始条件
我写的每行诗
都是代码
只是
在你强行中断后
它无法继续执行

类似码农的自白这样的诗,实际上在刚学会上网的时候,我就试图在这个“赛博朋克”时代,寻找诗性,寻找爱情。

我不知道,这样叫做“赛博诗歌”的诗歌类型,是否真的在诗人界有这么一个门类,但为何不能有呢?

采集时代,我们留下了民谣、传说,农业时代我们学会了传奇和浪漫,工业时代我们在高歌进步、谱写神话,为何不能在互联网时代,有这样的“赛博诗歌”?

后来,将一首类似的诗,投给了台北一本《海星诗刊》的杂志,诗歌名为《鼠标丢了》

格列柯南

《鼠标丢了》,海星诗刊第4期,2012年6月

后来,在这样的道路上,继续走了几步,有诗为证,《数字时代的怀旧》:

青春的账号
是否因为久未登陆
而忘记密码
或因代码变化
散乱在
记忆的数据库中
无法解码
些年后
我们再次同步
更新的不仅是昵称
还有陈旧的印象框架
以及
彼此遗漏掉的记忆差
共享是
彼此的陌生
升级了旧时牵挂修订的
感情版本的bug
云端存储的
最终是你我的upgrade

代码可以出错,但不能少了诗性。科学可以认真,但也不是感性的敌人。

我们在欣赏诗歌的同时,为何不能从科学中读懂神奇,读懂奇迹,并赞颂他们。我的主张,也正如道金斯的主张一样:

这种好奇的精神,曾将布莱克引向基督教神秘主义,将济慈引向希腊田园牧歌般的神话,将叶芝引向古凯尔特勇士与仙女,但这种好奇的精神同样感动了伟大的科学家们;如果这种精神以其科学的形式回馈诗人,将激发出更伟大的诗篇。要支持这一观点,我只需援引一些并不高深的科幻小说,如出自儒勒·凡尔纳、赫伯特·乔治·威尔斯、奥拉夫·史德普顿、罗伯特·海因莱因、艾萨克·阿西莫夫、亚瑟·克拉克、雷·布拉德伯里这些人的作品,以及其他作家用散文诗体裁书写的科学主题的浪漫作品,它们有时可以清楚地联系起古代的奥妙与神秘。——引自道金斯:《解析彩虹》

如果说科幻小说可以成为影响科学家的早年阅读,那么为何诗歌不能呢?可能,我们过多地从实用(是否能运行)的角度,来看待代码,而不是诗情。


  1. 道金斯语,出自《解析彩虹》一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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