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部的西班牙,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西班牙。那里是斗牛的发源地、是弗拉门戈的首创地区,也是南美人的祖籍地。西班牙的政治统一是从北到南,而文化影响则是从南到北。或者说这两个过程交织进行,写就了西班牙。
来西班牙不久,就在舍友的强烈要求下,一并前去西班牙南部的安达鲁西亚地区。
第一站是先从巴塞罗那坐飞机前往塞维利亚。这座支撑了西班牙帝国黄金时代的城市,非常迷人又令人向往。我们赶的是早上第一班飞机,凌晨就前往机场候机,所以天刚亮就到达了塞维利亚,落地之后,便开启了暴走之旅。
不用说,首先要去看的是塞维利亚王宫(Real Alcázar de Sevilla)。那时候,《权力的游戏》这部美剧还尚未上映,前来这座“流水花园”瞻仰的游客还没有多到需要预定票的地步。
这座王宫里优美的曲线和繁复的花饰让每一个游客都能叹为观止。相信不少看过《权力的游戏》的人们,都知道那个充满阿拉伯风情的多恩领地。塞维利亚的瓜达尔基维尔河畔有着比巴黎塞纳河更优美、更自然,却较肮脏又缺少尿骚污染的两岸。黄金塔就位于瓜达尔基维尔河畔,流向大西洋。
塞维利亚是每年东北信风的初始地,也就成为了后来西班牙与美洲贸易的必经之地,从南美运来的一船船黄金遍堆放在这座塔下,然后再用运往马德里。
看完塞维利亚,再看科尔多瓦时,就缺少了那股震撼。维亚纳宫(Palacio de Viana)更像是迷你版的塞维利亚王宫,瓜达尔基维尔河水稀少、泥沙沉积,还有朴素平淡的罗马桥,逼仄狭小的科尔多瓦主教堂(或清真寺)。
或许没有举办过世博会,也或许科尔多瓦属于摩尔人时期的西班牙,并没有像塞维利亚那样给西班牙王室带来巨额财富,这座城市就那样默默无闻。相比起它在整个中世纪都是欧洲最辉煌的城市,现在的科尔多瓦有点像洛阳,因为古老而缺乏现代的活力,因为历史反而克制了向前的动力。
离开灰头土脸的科尔多瓦,我们前往龙达,这座最为知名的悬崖上的小镇。龙达实在太小,但又美得出奇,我们便在四处走走,从山崖顶端穿过古罗马时期的桥梁,下达到油菜盛开的田野。然后沿着路边再爬上顶端,从不同角度观看着着悬崖一处处房子的建筑结构。
再回到古镇里,我们仍舍不得离开。在一座房屋的后面,有一条可以攀岩向下的扶手,一排排钉嵌在石头上,我突发奇想,决定沿着这条险路下到谷底,到达有溪水流过的地方。朋友以背包过重为借口,不愿意和我一起冒险,我至好自己前往,走向了我这辈子都难忘的惊险之旅。
从上面看,觉得攀岩而下的坡度不陡,感觉也不高。于是带着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,一步步探行而下。谁知道,越往下越陡,而且供手抓住的铁丝台阶依照石头走向,东歪西斜,陡的地方如果脚踩不到,就只能挂在半空。没有健硕的肱二头肌,我把自己挂在半坡上,手连同胳膊以及全身都抖的厉害。
那时候,心里想的是,“救命”到底用西班牙语怎么说。紧张的时刻,只能用自己最大的能量挂住铁丝杆,然后调整呼吸,多休息一会继续往下走。毕竟往上走的路更是不易。在终于听到10米不到的下方有一群人经过的时候,整个心脏才放到了自己的位置上,如果此时出事,起码还有人能够发现并及时送医院。
并不知道自己花了多久才到达下面的路上,沿着溪边茂密的树林中的小路行走,仰望高出山崖上的小镇又是另一种感觉,尤其是在捡回了一条命之后。
龙达除了悬崖的惊险之外,还是西班牙斗牛的发源地。但我们并没有兴趣看斗牛。就匆匆离开,留下我最深刻与最不要命的旅行回忆给了龙达。
最后一站是格拉纳达。摩尔王子最后一声叹息的地方,也是拿破仑找寻哈里发宝藏的地方。我们夜间到达,沿着弯曲的老城区步行许久之后才终于到达酒店,没想到一星的酒店竟然有3-4星的级别,而且窗外正是内华达山脉终年不化的积雪。
阿尔罕布拉宫我们并没有提前订票,所以第二天前去的时候,排队不到10点多,已经有工作人员告诉我们今天票已售罄。带着失望,我们沿着阿尔罕布拉宫墙外徒步,想想着当年西班牙基督教双王也是苦于城堡的坚固,会派士兵环绕四周,寻找可以突破的入口。
虽然这次没去,留了一些遗憾,但我们永远也不要说此生不会再来的话。在后来的一次旅行中,圆满了阿尔罕布拉宫的遗憾。但也找不回第一次前往时,内华达山顶迷人的圆环状云圈。
除此之外,安达鲁西亚还有沿地中海的马拉加(Málaga),这座毕加索出生的城市,留下更多的古代遗迹。大西洋沿岸的加的斯(Cádiz)则是古代迦太基人的占据点,当然也可以到达与非洲大陆摩洛哥遥海相望的塔利法(Tarifa),想象一下当年摩尔人在对面如何遥望着伊比利亚半岛这块土地。或者直接来到英国人占据点直布罗陀半岛对面,看看二战时盟军的飞机如何在这里部属,而身为希特勒好友的佛朗哥却不闻不问。
安达鲁西亚留下太多的西班牙古风与帝国时期的遗迹,当今缺成为西班牙境内最落后的省份。历史是眷顾了这里,还是遗弃它。